美網(10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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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網(10)
疫情迅速蔓延到全球，很多城市和國家相繼淪陷，工業停擺，商業停擺，網球行業也未能獨善其身。
先是印第安維爾斯大師賽宣布停賽，接著ATP停賽，法網延期，溫網取消。對於那些依賴獎金作為生活來源的球員來說，沒有比賽可打是雪上加霜。有些球員不得不做兼職貼補家用，而有些球員索性就此退役。
歸奕宸是抵達印第安維爾斯之後才接到臨時取消比賽的通知的。他雖然在經濟上沒有後顧之憂，但急需賺取積分，停賽無疑是個壞消息。
更糟的是，他的理療師在來北美之前就感染上疫情，住進醫院。團隊被拆得七零八落，理療師被隔離在澳洲，歸曉星在珠海，宋鳴在慕尼黑，歸奕宸身邊只剩保羅，兩個人像被遺棄孤島的災後幸存者，消息不暢，溝通不暢，內憂外患。
許多球員和他一樣迷茫。在此之前，除了戰爭，網球行業從未出現過如此大規模、突如其來的停賽，大家都不知道下一場比賽在何地、在何時，以及，還會不會有下一場。
有些人無奈地打道回府了，歸奕宸還是想盡量多打比賽。在保羅打聽各路消息後，兩人決定到邁阿密大師賽碰碰運氣。
不過，他一到邁阿密，就聽到比賽也被取消了。兩人正商量接下來該怎麽辦的時候，看到了東京奧組委發出的一條重磅消息：
東京奧運會推遲一年。
這對歸奕宸簡直是致命一擊。
他已經30歲了，在賽場上有競爭力的時間越來越少，也許某一天，突然就到了不得不退役的時候。可能因為突發傷病，可能因為體能下滑，可能什麽也不因為，只是突然不行了，作為運動員，都會有這樣一天。誰也說不準明年他是否還能保持今年這樣良好的競技狀態，誰也說不準明年他是否依然能穩進奧運會。
最壞的是，如果明年奧運會再次推遲、甚至取消呢？他還能再等四年嗎？他還有機會再等四年嗎？
有那麽一刻，他萬念俱灰，仿佛過往的努力和未來的期許都在剎那間化為了泡影。
保羅試圖寬慰他，說疫情應該不會持續太久，奧運會那樣重大的比賽，應該不會一再推遲，也不會隨意取消。
這些話歸奕宸都明白，他也明白，對於高度商業化的網球運動來說，奧運會雖然重要，也只是球員職業生涯中的一小部分，即便沒有奧運會，他依然可以馳騁在ATP和大滿貫的賽場上。但就如對簡心來說，美網是她未完成的遺憾，對歸奕宸來說，奧運會也一樣。他已經走到這麽近的距離，原本很快就可以彌補曾經的遺憾，現在卻忽然遙遙無期，他無法釋懷。
每個人都有脆弱的一刻。
歸奕宸不想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加諸到保羅身上，他跟保羅說，他想自己待一會。
他把自己鎖在酒店房間，關了手機。
歸奕宸覺得心中空空如也，少見地睡遲了。
第二天上午，他是被敲門聲叫醒的。
歸奕宸以為是保羅，走到門邊，想說他待會再去吃早餐，卻聽門外的女聲禮貌地說：“Room service（客房服務）。”
歸奕宸確信昨天他把免打擾牌掛在門外了。
他以為保潔員沒註意到，於是說：“Thank you，but I don't need（謝謝，我不需要）。”
但外面的人仍在敲門。
歸奕宸只好打開門，“I（我）……簡、簡心？！！”
門外，簡心笑容燦爛，滿面陽光，向他揮揮手，“先生，航空次日達客房服務，需要嗎？”
看到奧運會推遲的消息後，簡心立刻打電話給歸奕宸，卻發現他關了機。她和保羅通了電話，得知歸奕宸情緒很差。保羅把歸奕宸酒店房間的座機號碼告訴簡心，想讓她安慰安慰歸奕宸，但簡心沒打電話。
她買了最快的機票趕來邁阿密，只身一人，行李全無。
歸奕宸簡直懷疑自己還在做夢，“你怎麽——”
簡心撲進他懷裏，溫柔地抱住了他，就像在慕尼黑的街頭，他擁抱她、安慰她一樣。
她說：“我來接你回家。”
歸奕宸此前沒著沒落、焦慮不安和空空蕩蕩的心房，在她撲進他懷中的這一刻，忽然滿滿當當。
簡心在他懷裏仰頭望著他的眼睛，“奧運推遲了也不要緊，我陪你等，推遲一年就等一年，推遲四年就等四年啰，我不退役，你也不要。你不是說過嗎，人生就像打網球，你現在只是遇到個底線球，網球在空中飛行的時間長了一點，但它總會落到你腳邊的。”
歸奕宸想說“好”，一開口，才發現自己聲音變了調。
“那你答應我，”簡心“霸道”地下命令：“不許沮喪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不許消沈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不許放棄。”
“還有，”簡心威脅式地瞇起眼睛，“不許再關機了，不然我漂洋過海也要追緝你。”
歸奕宸終於笑了，“不敢了。”
門外，推著保潔車的、身著酒店制服的保潔員走到門口。
這回是真正的保潔員了。
房門敞著，免打擾的掛牌被簡心和歸奕宸擋住，從她的角度看不到。但她看著面前如膠似漆、完全沒有想要分開的兩個人，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打擾，只好按照標準流程詢問：“Room service？”
歸奕宸摟著簡心，笑說：“Sorry，we don't need（對不起，我們不需要）。”
說著，他關上了房門。
門外，懸掛在門把手上的“Do Not Disturb：Lovers in Room （請勿打擾：談情說愛中）”的掛牌輕輕搖晃兩下後靜止下來，盡忠職守地守住了房門。
＊
返回慕尼黑後，歸奕宸和團隊重新調整了訓練內容和節奏，以便使巔峰狀態延續得更久一些，為隨時有可能重啟的比賽做好準備。
而從另一個角度，歸奕宸也感謝奧運會的推遲。這對他是壞事，對簡心卻是好事，她有更充足的時間、可以更從容地進行恢覆訓練了。
簡心重返訓練場後，訓練進度依舊緩慢，傷腳依舊時常酸痛，她依舊不敢全力跑跳，但她已經學會接受慢半拍的自己和不完美的自己。
受傷時排斥輪椅的她，現在居然能毫無芥蒂地和歸奕宸、宋鳴、劉昊澤來場輪椅網球雙打。
簡心發覺，和健全人的網球不同，輪椅網球的節奏緩慢而悠長。由於輪椅移動的局限性，輪椅網球很少進行網前截擊、淩空抽擊等打法，大多要等待網球落地、甚至兩跳後才是最佳的回球時機。
就如人生。把節奏放緩，耐心等待，也是常態。
比賽結果毫無懸念，她和歸奕宸當然輸得一塌糊塗。
簡心不服氣，說那都是因為劉昊澤是專業選手，如果讓她和宋鳴單挑，她肯定不會輸，於是歸奕宸和劉昊澤將場地讓給他們倆。
5月的奧林匹克公園，春風和煦，陽光宜人，綠蔭如蓋。
歸奕宸和劉昊澤坐在場邊，聊起國內已經有城市解封了，ATP和WTA也準備討論恢覆比賽的事情。
劉昊澤說他半年的訓練期也快要結束了。
歸奕宸：“聽宋鳴說，你是不是有意做職業球員？”
劉昊澤有點不好意思，“我還沒想好。有大學願意錄取我，但如果我上大學，就沒法出國打球了，如果繼續打球，就沒法上學。”
“上學和做職業球員不矛盾。如果你讀了大學想出來打球，或者做了幾年職業球員又想讀大學，隨時都可以轉換身份。”
劉昊澤知道做職業球員所需的花費要比現在多得多，如果他不能打出好成績、拿到可觀的獎金，經濟上就是個大問題。
“我不知道我能走多遠，能打多久。”
“不要去想你能走多遠、打多久，是不是能實現你的目標，問問自己最熱愛的是什麽，是讀書、還是打球。如果你熱愛打球，那就去打。只要你還熱愛，就可以一直打下去。”
說出這番話的這一刻，歸奕宸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釋懷了很多。
是啊，最初的自己拿起球拍，單純因為喜歡。
後來病愈覆出，也只是希望回到球場就好。
歲月無常，名利難長，唯有熱愛方可永存。
＊
2020年的盛夏，在漫長的疫情停擺期之後，ATP終於迎來賽事重啟後的首站辛辛那提大師賽。
簡心和歸奕宸團隊一同飛來紐約，全程陪他參賽。之後，她將在緊接著的美網開始覆出之旅。
紐約仍籠罩在疫情之下，球員管控和隔離措施嚴格，無法自由出入和訓練。但歸奕宸狀態神勇，決賽中對陣裏奧完成甜蜜覆仇，問鼎冠軍。
頒獎儀式上，他懷抱著頗具中國風的花瓶獎杯，在照例感謝了賽事組委會、工作人員、讚助商、對手和團隊之後，說：“還有一個人，是我要特別感謝的：我的女朋友，簡心。”
簡心十分意外，歸奕宸還從沒在這樣大的全球直播場合下cue過她。
歸奕宸：“之前我有段時間很消沈，她特意從德國飛到邁阿密陪我。飛了十幾個小時，繞了半個地球。她去年做了手術，當時正在恢覆訓練中，自己也處在低谷，但是她放下了一切事情過來陪我。然後，嗯……今天這個冠軍對我來說非常特別，因為今天是她的生日。”
站在頒獎臺後的工作人員和頒獎嘉賓都恍然大悟地望向簡心。
簡心笑得非常甜蜜。
歸奕宸：“決賽前我問她想要什麽禮物，她說，一個吻。”
眾人都笑了。
身後的亞軍裏奧調侃，“就這樣？”
“是的，我當時也說：‘就這樣？’她說，是冠軍獎杯上的吻。我知道她是用這樣的方式在鼓勵我。”歸奕宸深情地說：“我覆出以來，她給了我非常多非常多的支持，她不僅是我的搭檔，我的女友，也是我的精神支柱，我想要共度此生的人。”
“她總是嫌我不夠浪漫，不懂表達，沒有說過愛她。”歸奕宸捧起白瓷獎杯，輕輕親吻了一下，隨後朝簡心的方向高高舉起，“今天我把這個獎杯送給你。我想說，I love you。”
他又用中文認認真真地重覆了一遍：“我愛你。”
“希望你快點回到賽場，等不及和你一起奪冠了。”
簡心知道攝像機在對著她，她努力想保持優雅大氣的天王女友風度，卻哭得一塌糊塗。
兩天後，簡心和歸奕宸如約亮相美網。
兩個月後，兩人攜手重返法網混雙賽場，一舉闖入八強。
比賽逐漸回歸正軌，被疫情按下中止鍵的世界也在逐漸恢覆，人生亦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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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多球員和他一樣迷茫。在此之前，除了戰爭，網球行業從未出現過如此大規模、突如其來的停賽，大家都不知道下一場比賽在何地、在何時，以及，還會不會有下一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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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，他一到邁阿密，就聽到比賽也被取消了。兩人正商量接下來該怎麽辦的時候，看到了東京奧組委發出的一條重磅消息：
東京奧運會推遲一年。
這對歸奕宸簡直是致命一擊。
他已經30歲了，在賽場上有競爭力的時間越來越少，也許某一天，突然就到了不得不退役的時候。可能因為突發傷病，可能因為體能下滑，可能什麽也不因為，只是突然不行了，作為運動員，都會有這樣一天。誰也說不準明年他是否還能保持今年這樣良好的競技狀態，誰也說不準明年他是否依然能穩進奧運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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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那麽一刻，他萬念俱灰，仿佛過往的努力和未來的期許都在剎那間化為了泡影。
保羅試圖寬慰他，說疫情應該不會持續太久，奧運會那樣重大的比賽，應該不會一再推遲，也不會隨意取消。
這些話歸奕宸都明白，他也明白，對於高度商業化的網球運動來說，奧運會雖然重要，也只是球員職業生涯中的一小部分，即便沒有奧運會，他依然可以馳騁在ATP和大滿貫的賽場上。但就如對簡心來說，美網是她未完成的遺憾，對歸奕宸來說，奧運會也一樣。他已經走到這麽近的距離，原本很快就可以彌補曾經的遺憾，現在卻忽然遙遙無期，他無法釋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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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奕宸不想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加諸到保羅身上，他跟保羅說，他想自己待一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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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心撲進他懷裏，溫柔地抱住了他，就像在慕尼黑的街頭，他擁抱她、安慰她一樣。
她說：“我來接你回家。”
歸奕宸此前沒著沒落、焦慮不安和空空蕩蕩的心房，在她撲進他懷中的這一刻，忽然滿滿當當。
簡心在他懷裏仰頭望著他的眼睛，“奧運推遲了也不要緊，我陪你等，推遲一年就等一年，推遲四年就等四年啰，我不退役，你也不要。你不是說過嗎，人生就像打網球，你現在只是遇到個底線球，網球在空中飛行的時間長了一點，但它總會落到你腳邊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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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有，”簡心威脅式地瞇起眼睛，“不許再關機了，不然我漂洋過海也要追緝你。”
歸奕宸終於笑了，“不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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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奕宸摟著簡心，笑說：“Sorry，we don't need（對不起，我們不需要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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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外，懸掛在門把手上的“Do Not Disturb：Lovers in Room （請勿打擾：談情說愛中）”的掛牌輕輕搖晃兩下後靜止下來，盡忠職守地守住了房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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返回慕尼黑後，歸奕宸和團隊重新調整了訓練內容和節奏，以便使巔峰狀態延續得更久一些，為隨時有可能重啟的比賽做好準備。
而從另一個角度，歸奕宸也感謝奧運會的推遲。這對他是壞事，對簡心卻是好事，她有更充足的時間、可以更從容地進行恢覆訓練了。
簡心重返訓練場後，訓練進度依舊緩慢，傷腳依舊時常酸痛，她依舊不敢全力跑跳，但她已經學會接受慢半拍的自己和不完美的自己。
受傷時排斥輪椅的她，現在居然能毫無芥蒂地和歸奕宸、宋鳴、劉昊澤來場輪椅網球雙打。
簡心發覺，和健全人的網球不同，輪椅網球的節奏緩慢而悠長。由於輪椅移動的局限性，輪椅網球很少進行網前截擊、淩空抽擊等打法，大多要等待網球落地、甚至兩跳後才是最佳的回球時機。
就如人生。把節奏放緩，耐心等待，也是常態。
比賽結果毫無懸念，她和歸奕宸當然輸得一塌糊塗。
簡心不服氣，說那都是因為劉昊澤是專業選手，如果讓她和宋鳴單挑，她肯定不會輸，於是歸奕宸和劉昊澤將場地讓給他們倆。
5月的奧林匹克公園，春風和煦，陽光宜人，綠蔭如蓋。
歸奕宸和劉昊澤坐在場邊，聊起國內已經有城市解封了，ATP和WTA也準備討論恢覆比賽的事情。
劉昊澤說他半年的訓練期也快要結束了。
歸奕宸：“聽宋鳴說，你是不是有意做職業球員？”
劉昊澤有點不好意思，“我還沒想好。有大學願意錄取我，但如果我上大學，就沒法出國打球了，如果繼續打球，就沒法上學。”
“上學和做職業球員不矛盾。如果你讀了大學想出來打球，或者做了幾年職業球員又想讀大學，隨時都可以轉換身份。”
劉昊澤知道做職業球員所需的花費要比現在多得多，如果他不能打出好成績、拿到可觀的獎金，經濟上就是個大問題。
“我不知道我能走多遠，能打多久。”
“不要去想你能走多遠、打多久，是不是能實現你的目標，問問自己最熱愛的是什麽，是讀書、還是打球。如果你熱愛打球，那就去打。只要你還熱愛，就可以一直打下去。”
說出這番話的這一刻，歸奕宸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釋懷了很多。
是啊，最初的自己拿起球拍，單純因為喜歡。
後來病愈覆出，也只是希望回到球場就好。
歲月無常，名利難長，唯有熱愛方可永存。
＊
2020年的盛夏，在漫長的疫情停擺期之後，ATP終於迎來賽事重啟後的首站辛辛那提大師賽。
簡心和歸奕宸團隊一同飛來紐約，全程陪他參賽。之後，她將在緊接著的美網開始覆出之旅。
紐約仍籠罩在疫情之下，球員管控和隔離措施嚴格，無法自由出入和訓練。但歸奕宸狀態神勇，決賽中對陣裏奧完成甜蜜覆仇，問鼎冠軍。
頒獎儀式上，他懷抱著頗具中國風的花瓶獎杯，在照例感謝了賽事組委會、工作人員、讚助商、對手和團隊之後，說：“還有一個人，是我要特別感謝的：我的女朋友，簡心。”
簡心十分意外，歸奕宸還從沒在這樣大的全球直播場合下cue過她。
歸奕宸：“之前我有段時間很消沈，她特意從德國飛到邁阿密陪我。飛了十幾個小時，繞了半個地球。她去年做了手術，當時正在恢覆訓練中，自己也處在低谷，但是她放下了一切事情過來陪我。然後，嗯……今天這個冠軍對我來說非常特別，因為今天是她的生日。”
站在頒獎臺後的工作人員和頒獎嘉賓都恍然大悟地望向簡心。
簡心笑得非常甜蜜。
歸奕宸：“決賽前我問她想要什麽禮物，她說，一個吻。”
眾人都笑了。
身後的亞軍裏奧調侃，“就這樣？”
“是的，我當時也說：‘就這樣？’她說，是冠軍獎杯上的吻。我知道她是用這樣的方式在鼓勵我。”歸奕宸深情地說：“我覆出以來，她給了我非常多非常多的支持，她不僅是我的搭檔，我的女友，也是我的精神支柱，我想要共度此生的人。”
“她總是嫌我不夠浪漫，不懂表達，沒有說過愛她。”歸奕宸捧起白瓷獎杯，輕輕親吻了一下，隨後朝簡心的方向高高舉起，“今天我把這個獎杯送給你。我想說，I love you。”
他又用中文認認真真地重覆了一遍：“我愛你。”
“希望你快點回到賽場，等不及和你一起奪冠了。”
簡心知道攝像機在對著她，她努力想保持優雅大氣的天王女友風度，卻哭得一塌糊塗。
兩天後，簡心和歸奕宸如約亮相美網。
兩個月後，兩人攜手重返法網混雙賽場，一舉闖入八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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